我叫张雅琴,今年25岁,是邵阳市中心医院新生儿科的护士,也是邵阳支援黄冈医疗队的一名队员。从1月28日逆行北上抗击新冠肺炎疫情,到3月22日回邵进行休整,这期间发生的一切,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。我觉得,趁着青春年少时,多做点有意义的事,才能让自己成长。在黄冈,我也学会了很多,更加懂得了责任和担当的意义,更加感受到了团结协作的力量。
第一个夜班,我累瘫了
1月28日主动请缨赴黄冈,此后经过多天的培训,我曾无数次想过进入隔离病房后该如何更好地开展工作。1月31日晚上,我第一次进入黄冈大别山区域医疗中心,在隔离病房开始了第一个夜班。
我记得很清楚,原本那天的排班表上并没有我的名字,但我没敢松懈,始终保持作战状态,并一直关注着战友微信群,担心错过了重要消息。我想,如果有突发状况临时换人的话,需要人员顶班时,我要第一个报名顶上。
果然,在距离夜班组大巴车发车前的15分钟,原先安排值班的一位女护士,因生理期引发的身体不适不得已申请换班。当时她在战友微信群询问:有人愿意换班吗?我第一个回复说:我去。
没来得及向主管护士长详细汇报情况,我便匆忙下楼和战友们汇合。在去医院的路上大家都显得有些沉默,20分钟的车程,我一直望着窗外,脑海里不断回想以往在重症监护室护理病人的情形,因为不知道这次遇到的情况会有多么不一样,一路上内心忐忑。20分钟后,车在大别山区域医疗中心门口停了下来,经过严格的消毒及做好各项防护措施后,我们正式进入隔离病区。
这些战友中只有我有重症监护室护理经验,于是我主动向当天的值班护士长申请负责重症监护室的护理工作。那个晚上,我负责护理3名病人。当看着病人的一刹那,我内心的忐忑忽然消失了,想的只是该怎样去做好自己的工作。
清理患者尿袋中的尿液,为他们翻身、吸痰、打针,时刻监看患者的生命体征等,每一次操作完成,护目镜上的雾气已凝结成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衣服也是干了又湿、湿了又干。因为是第一个夜班,加上在之前的工作中几乎不需要穿这么厚的防护服,而且帽子、口罩、护目镜捂得严严实实,我出现了大脑缺氧的状况,感觉要呕吐,但只能硬生生咽下去。期间,没有喝水或上厕所,因为每脱下一次防护服就意味着要浪费一套。
晚上8点到次日凌晨2点,我在病房里来来回回,值完了在重症监护室的第一个夜班。当我脱下厚厚的防护服时,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,累得瘫在了椅子上。
每一次护理,都有感动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我主要在重症监护室负责护理工作。2月22日,我到病区已开科的湖南ICU对患者进行护理,肩上的担子依然不轻。
在大别山区域医疗中心刚开始护理患者肖老时,他病情较重,显得非常难受,每天高流量输氧,脾气也不太好。记得有一次,他让我帮他找他自己带来的药,我找遍了整个柜子都没有找到,老人开始有点不耐烦了,数落了我。那一瞬间,我觉得挺委屈的,但我告诉自己不能跟老人置气,毕竟他是病人,身体不舒服、心里也难受,我应该在护理他的同时,要关心他的情绪和心理状况,给他更多关怀,才能让他更快地康复。后来,肖老治愈出院了,出院前他特意来找我,对我说:“谢谢”。那一刻,我的眼眶湿润了。
有位患者以前做过开颅手术,语言表达不是很顺畅,患上新冠肺炎住院后,刚开始因为插了胃管觉得不舒服、有异物感,每天都不自觉地想拔管,而他拔管后我们再插管又会很困难,所以我每天叮嘱他不要去拔胃管。他插管不能讲话,所以每次我一说,就看着他的眼睛,从他的眼神里得到肯定的回复后,我心中总是一阵阵感动。
有天晚上,我负责照顾的一位老人腹泻,我给他换了5次尿不湿。第二天凌晨,老人满怀歉意地说:“真是不好意思啊,大晚上这样麻烦你们。”我笑着回答他:“应该的,有事您叫我们就行。”
还有个小女孩,喝中药时觉得苦,想吃点甜的。第二天值班时,我把医院发给我们补充能量的巧克力糖送给了她,看着她满足的笑脸,和对我说的“谢谢”,我笑得也很开心。
虽然刚到黄冈那阵子,我有时会睡不着觉,会梦到自己感染新冠肺炎了。但随着在战疫中的历练,也觉得自己和战友们正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吧,渐渐地,我心安定了下来。
来到黄冈后,经常会有朋友问我为什么会报名支援黄冈,不害怕吗?其实想想,我还真没想那么多,我就是觉得作为一名医护人员,在战疫的关键时刻,就应该尽自己的一点力量,就算不来黄冈,我也会坚守在自己医院的战疫一线。
每一个电话,都是牵挂
在离开邵阳赶赴黄冈的前一天晚上,外公外婆打电话过来,问我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瞒着他们,语气里有责问,也有担心。外公外婆年事已高,因为怕他们担心,我一直都没和他们说我要去支援湖北的事,想等凯旋那天再告诉他们。
接到两老电话的那一刻我也慌了,外婆在电话那头急得一直问我:可以不去吗?我半开玩笑地说:“临阵脱逃可是不行的,我不能当逃兵。”最终,我答应他们一定会平安回家,他们才放心又不舍地挂断电话。
到了黄冈后,工作一忙起来就会忘了给家里打电话。有一次妈妈给我打电话,说外公外婆一直在家念叨着想我了,要我给外公外婆回个电话,我虽然答应着,但后来还是给忘了。
后来外公给我打电话,说好长时间没给他们报平安了,想我了,想听听我的声音,但又怕打扰我。听到外公这么说,我既心疼又内疚。我是外公外婆带大的,我知道他们担心我又不敢和我说,我知道他们很想我,我也很想他们。当时,我强忍着泪水回了一句:“外公,我在这里很好,您别担心,您和外婆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,注意身体。”其实有时和妈妈视频聊天,都会看到外公外婆眼睛红红地在旁边,说话带着哭腔。
3月27日,是我从黄冈回到邵阳休整的第六天。这些天里,我每天都会和外公外婆通电话,他们知道我一切安好,很开心。
我知道,在亲人们的眼里,我是个孩子。而当我穿上防护服的那一刻,患者称呼我医生或护士时,我更是患者眼中的那个可以保护他们的白衣战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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